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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快乐的保洁女工 （散文）

作者 崔洪国

有时我会看到楼层的这位保洁忙完后也会蹲在楼道东侧的红掌旁，看着那些绽开的、怒放的红掌展开自己的想象，那想象中有喜爱，有对生活的信心，有对未来的向往。有几次我还看到她用湿巾一片一片擦拭着那些红掌的叶片和绿色的叶。“一花一世界，一页一菩提”，我从那些细微的动作看到了她们内心的高贵、体面和尊严，看到了她们的善良和温情。

——题记

办公楼上经常见到的是那些保洁女工，有时喊她们保洁大姐，虽然习惯叫大姐，其实有好几位年龄与我差不多，大多在50岁左右，有的在企业退休早，还年轻，就重新谋一份差事，一个月咋说也能挣2000多块，虽然辛苦点，但是靠自己的劳动赚钱，花着舒坦，不但不用跟孩子要，还能补贴家用。有的是从农村到城里来投亲靠友找了这样的活，或者在物业公司，或者在办公楼当保洁，或者在园林当绿化，虽然有时出门回家披星戴月，忙起来汗流浃背，但她们给我印象最深的是“有件事干真好”“知足并快乐着”，她们瘦削的身上、朴素的话语中透着的阳光气息不断散发着催人奋进的正能量和大流量。虽然平凡，但那种平凡的幸福和奋斗更加感人，她们人生的故事更加动人和精彩。

春节后上班第一天，我所在的楼层保洁就换了一位新来的女工，个头不高，满脸带笑，穿了保洁的工装在楼道上来回忙碌着。因为是刚到，需要熟悉环境，所以那两天见她一直就在11和12层楼来来回回奔忙着，一会擦洗手台，一会拖楼上同事不小心洒的水，一会到涮拖把的地方把拖把沥沥水，再顺带把一些碎纸屑收到垃圾桶中，我见她的时候是一直在不住擦拭和打扫着。每个人其实都在为了美好的生活而辛苦的奋斗，所以我从内心也一直把楼上这些保洁当做自己故乡的亲人一样看待。这位新来的保洁个头和长相又和我家里姐差不多，所以从一开始就感觉十分亲切。

这位保洁女工非常健谈，说话声音有点快，但每次一说话就带着灿烂的笑容。她告诉我自己刚从企业退休，之前在企业工作了二十七个年头，也算那个单位的老人了。退休后不愿意闲待着，就联系了我们楼上保洁的活。从她说话就能感觉到她对生活的知足和快乐。听她讲家里孙子已经4岁了，自己也正好有时间，在这里干点楼层保洁的活，除了自己每个月的退休工资，还有额外的这块收入，“闲着也是闲着，人闲着就闲出毛病来了，还是要有事干。”我非常赞同她的观点，对她的选择点赞的同时，也和她说：“人就是要有事干才能充实，退了休，找这份工作，累是累点，但自食其力，每天忙忙碌碌，快快乐乐，是最好的健康状态了。”我的赞誉和认同让她找到了生活的知音，所以能看出她对自己的选择更喜欢，更勤奋了。

今天早上我7点半到了办公室，这位保洁已经到了。因为时间早，她正在换工装，还带了一个老年乐的播放器，正放着一首动听的歌，看到我后赶紧关了播放器，我过去跟她说:“大姐，你这种状态很好，快乐工作，快乐生活，现在还不到上班点，你听歌就是，听听歌，会让人一天有好精神头。”“是呢，别影响了你们上班，我现在感觉有这么个活干着，回家忙点家务，看看孩子，可开心了。”她身上的那份快乐也深深感染着我，我从内心对她充满了尊敬。回到房间的时候，她跟着过来，塞给我两个通红通红的苹果，那份真诚和朴实没法拒绝，我接过来表示了感谢。她说每天来上班，老公和孩子都要给她带上好吃的，今天带了苹果和火龙果。家里有人疼着、爱着，有份工作忙着，这样的幸福想必每个人都在寻求着。

这个保洁也是个很有心细心的人，听她说她在单位上班的时候就一直是标兵和模范，这样的人退休后能够放下架子，重新选择自己另外一种快乐的生活方式，本身就很让人敬佩，有一个细节还真是验证了她的细心细致。在涮拖把的那个小空间里，有时会有零星的碎纸屑和办公垃圾洒落，影响卫生。这位保洁就自己在一张纸上写了“废纸屑专用垃圾袋，谢谢您的合作”，用一条透明胶带粘在了墙上，提醒楼层的同志们随手把垃圾丢到垃圾袋中。事不大，说明这位保洁大姐真用心了，而且提醒得很得体，很温馨，从中也能看出她对待自己工作的态度。我回到办公室，帮她打印了一张“请把废纸屑投入专用垃圾袋，谢谢您的合作”的提醒，给了她，粘在了同样的位置，看上去醒目、美观，她微笑的眼神中充满了感激。

这位保洁大姐来之前，我们这楼层上还先后有过几位保洁工。时间长的有干了有一年多，短的有一两个月，虽然相处短暂，但我与她们相处都很好，因为我发自内心尊敬她们，也会敞开心扉与她们交流，所以她们心中的幸福和快乐也很愿意与我分享，遇到的烦恼也会主动找到我让我帮着出主意，想办法。人嘛，就是这样，你即便没有赠人玫瑰，手有余香的本事，善良真诚的对待你身边的每个人，和她们善意的交流，本身就是一种信任和互动，人和人之间需要这样的信任，需要这样的交流和互动。

我的印象里，几位相处的保洁中，有一位家是农村的。那位保洁干了大约一年多，好像也是负责着11楼和12楼两层楼的卫生，从交谈中了解到它老家是城郊农村的。因为我也是从农村出来的，所以感觉上更没有距离，她的家庭状况不是太好，孩子都上大学了，她和老公到省城都找了份工作，还租了房子住着，老公在一家建筑公司做质量监督员，两人的收入虽然还可以，但是除去各种开支也是捉襟见肘，但两口子还是很幸福地在省城奋斗着，他们的奋斗也是千千万万普通人奋斗的缩影。我知道在外闯荡的不容易，知道奋斗的不易和艰辛，但很钦敬他们再苦再累也乐于奋斗的那份达观和自信。有时我就把办公室的旧报纸、废箱子纸、旧书本给她，让她自己打包卖掉，虽然没有多少帮助，但那些东西扔了也怪可惜的。有时就是1块钱，10块钱，放在有钱人那里，放在大处无所谓，但是在一个平凡普通的人手里，他们就可以坐一趟回家的公交，可以买两瓶矿泉水。现在日子好过了，人们对小钱看不到眼里，日子难的时候那可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汗呐！

还有一位保洁在楼上干的时间很短，也就两个月左右吧，大约是在去年的夏天，我和她有交集，也算是匆匆邂逅。那位保洁年轻，大约40多岁，是城郊村到城里来务工的，之前在别的单位干保洁，因为孩子在我们单位附近的学校读书，所以就联系了我们单位的物业，在我所在的楼层负责卫生保洁。那位保洁的身体有些弱，但对待自己的工作很认真，很勤奋，干起来也是一丝不苟。有时忙完了，她会捧着自己的大水杯坐在那间她换工装的小房间里喝水。我跟她交流过很多次，一说到家人和孩子，她就满脸的陶醉和幸福。她老公也在济南，是开出租车的。因为家在城郊，离市里也不是很远，她周末会回到郊区农村的家里忙一下那片田园，生活也是有滋有味。后来孩子考学后她也离开了我们单位。

平时，我一直努力在寻找和发现着楼上这些保洁人员身上的闪光点，有时也会通过交流去深入理解她们的内心世界。她们勤劳，负责的楼层每一个角落都打扫得干净整洁。我见到比较多的一位物业管理人员小汲每天早上七点多就早早到了楼上，等我7点半到，她已经把自己负责的区域和办公室全部收拾干净立整了。每次核酸检测，我都会看到她在一楼大厅里跑前跑后为大家伙做着消毒和导引，有事一个电话就呼呼脚下生风一般跑到办公室。那份敬业真是让人肃然起敬。在我们单位大门口还有一位穿着黄色衣服的志愿者女工，也是每天很早就到我们门口位置，举着一一个帮着疏导着来往的车辆和行人，成了八里洼路口的一道美丽风景。

在她们身上，集萃了很多优点。这些保洁非常朴实、善良，换下工装回家的时候，就和家里的嫂子、姐姐一样。在办公楼上，说话声音很轻，走道也小心翼翼的，生怕声音打了惊扰了楼上人们的办公。忙完了就坐在她们休息的那个小空间里想着自己的家和亲人，有时也会从随身带的包里拿出一个小镜子照照自己的头发和脸，也会腼腆的微笑，那是属于她们自己的世界。有时因为一整天在单位楼上，她们早上出门的时候会把中午的饭也带好了，就是很简单的家常便饭，到了饭点就坐在换工整的那个小房间里，一边捧着水杯喝一口水，吃一口饭，虽然很简单朴素，但吃的很香。

这些保洁很自信，生活也很有情趣，有着丰富的内心天地和对待周围世界的情感和交流模式。你可能会感觉与她们陌生，但她们从来没有感觉与周围的世界陌生，她们内心一直也自信满满地相信自己的勤奋和努力在改变着自己的同时，更在潜移默化的改变着这个美丽的世界。她们生活很有格调，有时我会看到楼层的这位保洁忙完后也会蹲在楼道东侧的红掌旁，看着那些绽开的、怒放的红掌展开自己的想象，那想象中有喜爱，有对生活的信心，有对未来的向往。有几次我还看到她用湿巾一片一片擦拭着那些红掌的叶片和绿色的叶。“一花一世界，一页一菩提”，我从那些细微的动作看到了她们内心的高贵、体面和尊严，看到了她们的善良和温情。

“星光不问赶路人，时光不负有心人”，满天的繁星，会为你的担当而鼓掌，会为你的坚持而明亮。还有一句谚语说的“人贵有心，光阴似金”。我在单位楼上和路上碰到的很多保洁员和园林绿化工短暂邂逅就匆匆而过了，汇入茫茫人海后继续着他们追赶星光和时光的行程。就说这些在我们楼上的保洁女工，有的已经擦肩而过，有的在楼上每天都会遇见，我也非常珍视与她们之间的交流和互动，因为她们身上的那些朴实、真诚、善良、勤奋、热爱生活和自信阳光一直也是鼓舞和激励我的重要力量。每个人都不容易，但倘若每个人都用这样的勤奋、自信和阳光来诠释和注解和诠释生活，所有的不易也都将成为前行路上的幸福注释。一个人一点的闪光点汇聚起来就会如满天繁星，熠熠生辉，就会如春风化雨，润物无声。

注：图片来自网络！

崔洪国，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山东写作学会散文评论委员会委员，齐鲁晚报青未了副刊签约作家。壹点号“风过林梢”为2022年十大壹点号“年度新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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